图为庭审现场 图/新华社发
3月28日,湖北省咸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原主教练李铁受贿、行贿、单位行贿、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一案。
整个庭审从早上8时30分一直持续到晚上近9时。庭审中,检察机关出示了相关证据,被告人李铁及其辩护人进行了质证,控辩双方在法庭的主持下充分发表了意见,李铁进行了最后陈述,当庭表示认罪悔罪。
庭审最后,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
咸宁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19年至2021年,被告人李铁利用担任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选拔队(以下简称男足国家选拔队)主教练、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以下简称男足国家队)主教练职务上的便利或者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球员入选国家队、赢得比赛、签约俱乐部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给予的人民币共计5089万余元。
2019年,李铁为当选男足国家队主教练,请托他人提供帮助,后于2020年给予他人人民币100万元。2019年,李铁在武汉卓尔职业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卓尔俱乐部)任职期间,为谋取当选男足国家选拔队主教练、提高卓尔俱乐部影响力等利益,与该俱乐部负责人商定,请托他人提供帮助,该俱乐部给予他人人民币200万元。
2017年至2019年,李铁利用担任卓尔俱乐部总经理、主教练职务上的便利,为河北华夏幸福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夏俱乐部)在球员转会、赢得比赛等事项上提供帮助,先后收受华夏俱乐部给予的人民币共计2675万元。
2015年至2019年,李铁先后在华夏俱乐部、卓尔俱乐部任职期间,为赢得比赛或获得有利比赛结果,与俱乐部负责人商定,请托其他足球俱乐部在比赛中配合或者消极比赛,华夏俱乐部、卓尔俱乐部给予相关人员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3905万余元。检察机关提请以受贿罪、行贿罪、单位行贿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追究李铁的刑事责任。
图为李铁出镜忏悔
将如何量刑?
李铁将如何量刑成为本轮足坛反腐行动的一大看点。此前在3月26日,中国足球协会原主席陈戌源因受贿8103万余元已被判处无期徒刑,中国田径协会原主席、中国足协原副主席于洪臣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中超联赛有限责任公司原总经理董铮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中国足球协会原常务副秘书长兼国家队管理部原部长陈永亮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
2月底,网络上多个微博实名认证博主曾发帖声称“李铁初审被判无期徒刑”。对此,据央视新闻报道,经记者向有关部门核实确认,目前李铁案还未开庭,相关消息均为谣言。
此前,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中国廉政法制研究会常务理事兼副秘书长彭新林在接受北京日报采访时表示,综合来看,李铁可能被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他所涉五项罪名肯定要进行数罪并罚,李铁会为其犯罪行为付出沉重代价,教训十分深刻。
3月28日晚,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姚志斗律师对界面新闻表示,从法院通报的庭审情况来看,对于检察机关指控的5项罪名,李铁表示认罪、悔罪,说明他对于罪名是没有异议的。李铁有了悔罪的态度,这在最后量刑时会是一个考量情节,但是要特别注意的是,通报没有提到退赃的情节。
“如果单从涉案金额和罪名来看,数罪并罚最高刑是可以构成死刑的,但是目前我国司法机关对于判处死刑比较审慎。此外,李铁悔罪态度较好,如果考虑到如实供述、认罪认罚情节的话,最后法院有可能会判处无期徒刑或死缓。”姚志斗说。
不过,姚志斗指出,目前,外界只能通过法院通报的检察机关指控来分析,信息量比较少,而且,通报也没有提到检察机关的量刑建议,这些信息都还没有披露,“最后判罚可能还要结合悔罪、认罪、退赃等情节上的考量,去综合评判。”
(正观新闻综合央视新闻、北京晚报、界面新闻等)延伸阅读
足球报:李铁认罪,比1.2亿更可怕的是操纵比赛
据湖北省咸宁市中级人民法院通报,3月28日,咸宁中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前国足主帅李铁受贿、行贿、单位行贿、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一案,其涉案金额约1.1969亿人民币,李铁当庭表示认罪悔罪。
梳理时间线可知:2022年11月9日,在大连参加2022年第一期亚足联/中国足协职业级、A级教练员继续教育培训线下学习的李铁被有关部门带走;17天后,也就是2022年11月26日,湖北省纪委监委网站发布消息,称李铁涉嫌严重违法,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监察组和湖北省监委监察调查,该消息揭开了本轮足球反腐的序幕;249天后,官方宣布,咸宁市人民检察院已依法向咸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就“李铁案”提起公诉,5项罪名包括“涉嫌受贿、行贿、单位行贿、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
图为庭审现场,李铁被控涉5项罪名
2024年3月28日,咸宁中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李铁案”,庭审从当天上午8点半左右开始,晚上8点半左右结束,晚上8点52分,央视公开了李铁的庭审信息。庭审中,检察机关出示了相关证据,李铁及其辩护人进行了质证,控辩双方在法庭的主持下充分发表了意见,李铁进行了最后陈述,当庭表示认罪悔罪。
根据官方消息,咸宁市人民检察院指控,李铁在2017年到2021年期间,共收受他人给予的人民币共计7764万余元,涉嫌“受贿”及“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
2019年和2021年,利用担任国足选拔队和国足主教练职务上的便利或者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李铁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球员入选国家队、赢得比赛、签约俱乐部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给予的人民币共计5089万余元;2017年至2019年,李铁利用担任卓尔总经理、主教练职务上的便利,为其曾效力的华夏俱乐部在球员转会、赢得比赛等事项上提供帮助,先后收受该俱乐部给予的人民币共计2675万元。
央视专题片《持续发力 纵深推进》第四集《一体推进“三不腐”》曾披露,在官宣出任国足主帅的第2天,李铁飞到武汉和卓尔俱乐部谈交易,双方以6000万元的金额,签下了一纸所谓的“合同”,实际是以此为幌子,掩盖权钱交易的本质。随后,他很快将卓尔队的4名球员选入了国家队大名单。
但事实上,李铁在卓尔并未拿到足额的钱,本报此前曾披露,他“只”收到4800万人民币(3000万年薪和1800万签字费)。卓尔俱乐部后来遇到困难时,曾请陈戌源帮忙劝说李铁,返还4800万,但遭拒绝。
值得玩味的是,在2020年1月5日在北京出席国足主帅就职见面会时,李铁曾接受采访大谈三条“入选国足第一原则”,包括“必须要有极强的国家荣誉感”、“没有任何私心”、“愿意为国家奉献一切”,他甚至表态在“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发生冲突之时,应该毫不犹豫地去选择前者”。所言所诉对比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唏嘘。
此外,李铁给予他人以及请求华夏、卓尔俱乐部给予相关人员人民币共计4205万余元,涉嫌“行贿”、“单位行贿”以及“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
2019年李铁为当选国足主帅,请托他人提供帮助,于2020年给予他人人民币100万元,据央视专题片披露,这100万给了时任足协秘书长刘奕;2019年,还是为了当选国足主帅,他与卓尔俱乐部负责人商定,请托他人提供帮助,该俱乐部给予他人人民币200万,按照央视专题片披露,这200万给了时任足协主席陈戌源。
2015年到2019年,李铁在华夏、卓尔任职期间,为赢得比赛或获得有利比赛结果,与俱乐部相关负责人商定,请托其他俱乐部在比赛中配合或消极比赛,华夏俱乐部、卓尔俱乐部给予相关人员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3905万余元。
也就是说,李铁一共收了7764万人民币,但从自己腰包里拿出去的,只有100万,他其余行贿金额,都是华夏和卓尔两家俱乐部提供的。
从这点可以看出,李铁确实“生财有道”,讽刺的是,2021年,他在接受央视采访时曾表示,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让我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他还说,自己很有计划性,“我想做的所有事情都成功了。”
外界不知道的是,李铁所谓的努力,竟是如此手段,而他所谓的“心想事成”,竟包括如此敛财!
从公告来看,李铁已经认罪悔罪,也就是说,“受贿”7764万余元和“行贿”4205万余元,共计约1.1969亿人民币,他已经认了,由于并未当庭宣判,所以,外界关注的是,李铁会怎么判?
已宣判的几起案件,原足协主席陈戌源受贿8103万余元,判了无期;原足协副主席于洪臣,受贿2254万余元,判了13年;原中超公司总经理董铮受贿2202万余元,判了8年;原足协常务副秘书长陈永亮,受贿1934余万元,判了14年。可以看出,受贿金额,不是唯一标准,否则,陈永亮就不会比于洪臣和董铮刑期还长,所以,对李铁的量刑,外界在不知晓具体案件细节的情况下,很难判断。
值得一提的是,“李铁案”和前几日宣判的案件一样,除了已消失的华夏和卓尔两家俱乐部,其他涉案的俱乐部人员,都未公开,不过,央视专题片曾披露,2015年,李铁通过助教郑斌,找了深足球员黎斐,花600万打点深足相关球员,但黎斐认为球队没能力阻挡,私吞了600万。
图为深足球员黎斐出镜,他称自己私吞了李铁给的600万
相比近1.2亿的涉案金额,李铁“请托其他俱乐部在比赛中配合或消极比赛”、“在赢得比赛上提供帮助”等涉及操纵比赛的行径,更令人心中不忿——该有多少曾在看台上、屏幕前真情流露的球迷,成了利益输送者眼中自作多情的小丑。这些指控也意味着李铁操纵比赛绝非孤例,甚至已然得心应手,实在细思极恐。
对于涉案俱乐部的足球领域的处罚,权力在中国足协,所以,外界关注的是,在从相关部门拿到详细证据后,足协是否会痛下杀手。公开信息显示,陈戌源案涉及9家俱乐部,于洪臣案涉及13家俱乐部,董铮案涉及23家俱乐部,陈永亮案涉及20多个俱乐部,但这其中,只有消失的权健、华夏以及已没落的恒大被公开点名,甚至此前专题片中谈及的深足,如今也不复存在。不过由于涉及的俱乐部众多,所以,外界普遍猜测,足协很难下重手。
李铁案审判当天,原足协竞赛部部长黄松受贿案、武汉市足协原常务副会长付翔贪污、受贿、行贿、单位行贿案和原成都市足协主席辜建明贪污、受贿、单位行贿案,分别在湖北省松滋市人民法院、嘉鱼县人民法院、通城县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但相关细节并未公开。